【杰佣】世界之前 ABO 第七章
食用说明在预告中
第七章
奈布冲了上去，像一只豹子。尽管他迈出的每一步都带着大腿后面撕裂伤口般的疼痛，但是他就像没有感觉到一样。疼痛使他兴奋，使他牢记自己此时在做什么。
杰克紧随其后。在奈布抽出手的那一刻他便伸手去抓，只不过抓了一个空。他追了上去——这是他本能的反应，不管奈布有没有命令他这么做。
而那个可怜的异瞳男人则像是一只受了惊的兔子一样，见到两个玩命一般冲向他的家伙，他吓得拔腿就跑。
奈布紧追不舍。鉴于现在只是凌晨，他还不敢大喊站住。很明显，这个家伙很熟悉这里的地形，他在大街小巷里穿梭着，时不时钻过一些低矮的栅栏和狭窄的通道，试图甩掉身后的两个人。奈布原本便身形瘦弱，只比这个男人强壮一点，所以一路跟着也就没有什么太大的问题；但是这就苦了杰克了，每到需要他插缝钻洞的地方，他便要停下来，艰难地挤过去。几乎没有意外的，杰克很快就被两人落下了不小的一段距离。
但是杰克依旧紧紧跟着，渐渐也就忘记了自己究竟是在跟谁。
而那个可怜的猎物呢？他手中拿着一些东西，跑起来没办法靠着摆臂来保持平衡，就只能像一只横冲直撞的野狗一样。但是他终究是个omega，而且还是没有想奈布一样训练过的omega。不出一会，他便被奈布猛地一扑按倒在地。
“别动！”他呵斥道，试图把这个人牢牢按住。但是他挣扎着，扭动着身体想要把奈布摔下来。就在这时，杰克也赶到了——他从外面比较宽阔的大路上绕了一个大圈，本想从小巷的另一头堵住这个家伙，但是没有想到奈布竟抢先一步抓住了他。
从始至终，这个人没有说过一句话。
他终于松开了自己手里的东西——那是几卷破旧发黄的图纸，此时已经被他压得不成形状了。奈布抢走了一卷，他伸手抢过来，这才发出一声闷哼。
倒是杰克走上前来，撕开了揪扯在地上的两人。
“奈布，”他劝道，“你在干什么？停下，你现在就像是在欺负一个孩子。”
“孩子？”奈布冷笑了一声，“那天在教堂里的时候，你怕是没有见到他是怎么一刀划开士兵的喉咙的。他手上染过的血，可远比一个孩子染过的要多得多。”
“你先停一下……”杰克把他从地上拉扯了起来，但奈布反抗着，再加上那个男人也在反抗，三个人乱成了一团。
而就在这时，巷子的另一头飘来了一股极具震慑力的信息素，就像是在宣示主权的野兽一样带着攻击性。
那是一股烟草的味道，辛辣浓重，不消一会功夫便充斥了这条巷子。杰克皱了皱眉头，随即放出了自己的信息素——亚历山大鸡尾酒。这两股味道混在了一起，硬生生是凑出了一家深夜不休的夜店的味道。
奈布闻到了这个味道，但是并没有受到什么太大的影响；实际上，他只是被杰克的信息素影响了一点点罢了。但是这就苦了他压倒在身下的那个家伙——他颤抖着，缩成了一小团。
“放开他。”来者命令道。
奈布并没有任何反应。倒是杰克，手急眼快地一把将奈布从地上捞起，搂在了怀里。
而那个异瞳男人几乎是一瞬间便从地上站起身来，连滚带爬地跑向了那个人。他虽然没有扑进对方的怀里，但也摔倒在了对方的脚下。
之间那个人宠溺地把异瞳男人扶起，让他半倚半靠地摊在他的怀里，把自己的整个人都交给了对方。“克利切？”他轻声呼唤道。
被唤作是克利切的男人此时已经是满脸潮红，他强撑着站了起来，推开了他。“瑟维你个混账……”他骂道，“把你那该死难闻的信息素收拾一下！”
于是他便真的收起了自己的信息素。见状，杰克也收起了自己的。
克利切依旧没有缓过来。他急促地喘息着，强忍着不用嘴呼吸。卷轴依旧散落在地上，他便弯身去捡，而瑟维则立刻过去帮忙。
终于，他们两人再一次把注意力放回到了奈布和杰克身上。
“你们，”奈布开口了，“究竟是什么人？”
“呵，什么人？”那个叫瑟维的冷笑了一声，“这是我的人*。”
奈布愣了一下，“我问的是，你们是什么组织的？”
但是那两人并没有继续停留的意思。那个alpha搂着自己的omega，头也不回地转身便走。奈布想要追上去，却被杰克一把抓了回来。他们就这样看着两人走出了小巷，消失在了尚未醒来的晨色之中。
“奈布，你太过心急了。”见他们走远了，杰克才开口道，“你不应该那么鲁莽的。”
“鲁莽？呵。”奈布冷哼一声，“那你能有更好的方法，伪绅士？”
这似乎是奈布第一次用这样的一个词来形容杰克，实际上，这也是杰克第一次听到有人用这个词来形容自己。他有些新奇地挑了挑眉毛，一点也不在意这个词语里所包涵的讽刺意味。“我想，如果当时你能和他好好谈一谈的话，你现在至少不会连表达自己心意的机会都没有。还有，你真的能确定那个omega就是你在教堂里见到的那一个？”
“我不瞎，杰克；”奈布不满地说道，“我也不傻。这镇上能有两只颜色不同的眼睛地家伙屈指可数，而现存的、没被教会抢占的omega也就只有那么几个……杰克，你觉得同时符合这两个条件的，还会有第二个么！”
杰克叹了一口气。“如果你是想要加入他的组织的话，为什么要攻击他？”
“攻击他？我只是——”
“你只是一见面便像是见了仇人一样冲了过去、比追债的还要契而不舍地追了他好几个街区，最后一个饿虎扑食把他猛地扑倒在了地上。”说罢，杰克便回头看了看刚刚两人撕打时的地面——棕褐色的石砖染上了暗红色的血迹，应该是那个omega刚刚摔倒在地时蹭破的。
奈布叹了口气。他自然也是看到了那地上的血迹。实际上，就在他把那个omega推倒在地的时候，他还看见了那人眼睛里——完好的那一只里的——委屈的泪水。
他的确是有点欺负人了啊。
“事到如此，那也就只能——”
疼痛。
突然就在那一瞬间，一股电流像是水中的蛇一样钻进了他尚存的腺体里，游经他的全身，最终直击他的大脑。痛……就好像浑身上下被一把烈火点着了一样，他的皮肤变得火热发烫，力气被抽走了大半。
毫无预兆地，他就这样摔倒在了杰克的面前。
杰克甚至都没有足够的时间反应以便接住他，直到奈布浑身一软向他倒来的时候，他才下意识地伸手环住对方。
“奈布？”
没有回应。
“奈布？奈布！”
杰克虽然拿了医生的学位，但是他在omega的身体研究方面造诣并不是很深。
所以他毫无选择地请了医生。而这个医生究竟要从哪里请、请什么样的医生，又成了一个问题。
教会的医生肯定是不能请了，这一点毫无疑问，就连解释都显得多余；而私立诊所的医生也不可信任，毕竟，你不知道他们什么时候就被教会所收买了。所以想了一圈，杰克还是决定依靠斯卡布里黑市里的医生——毕竟，奈布的腺体切除手术就是在那里做的。
而他，正好还认识一个人。
“我不需要他的姓名，但是，我需要他的年龄，以及手术进行的时间。”她说，“如果你知道的话。”
“戴尔小姐——”
“戴尔医生。”她纠正道。
杰克咽了口唾液。“戴尔医生，”他重新开始了一遍，“我只大致清楚他的年龄——二十岁左右；而他的手术日期，据我推测不会超过一个月。”
“这一点，我也能看出来，杰克。”她不耐烦地说道。但是除此之外，她也没有继续问更多的问题。她向杰克借来了一些自己需要的器械——毕竟同为医生，她自己就没有带工具来，也省得麻烦。一番检查之后，她递给了杰克一张诊断纸条。
杰克借了过来，仔细地阅读着。
“这个家伙现在还能活着，完全算是命大。”她总结道，“我想这一点你一定也意识到了。他的腺体切除手术做的很不正规，也不知道是哪个三脚猫功夫的庸医给他动的刀子……他必须要好好休整一下了。此外，你是不是给他用过你的那些信息素转换剂？”
虽然不想承认，但是杰克还是诚实地点了点头。
“你是想要害死他么——”
“我当时都不知道他是一个omega！”杰克为自己辩解道，“他一直装成beta，若不是有一次出现异常了，我根本都不可能知道他是omega的事情！我要是早就知道的话，我要是……”他的声音充满了自责，“我怎么可能会给他这种药剂啊……”
戴尔医生愣了一下，她走上前去，轻轻拍了拍杰克的肩膀。
“还有机会。”她说，“好好修养，他还能活下去。”
但是杰克只是沉默着。
“你很少因为哪个omega这样动情，”终于，就连她也忍不住评论道，“除了你停尸间里没了肠子的那些。告诉我，杰克，究竟发生了什么？”
他小心翼翼地收好了那张诊断单，然后走到了奈布的身旁。此时的他依旧处于昏迷之中，不知什么时候才能再次醒来——也许是下一秒，也许是明天，也许是后天；但是无所谓，杰克他会等下去，直到奈布再次醒来。
“我想向你打听一个人。”他不动声色地转移了话题，“戴尔医生，请问您是否见过一个金蓝色异瞳的omega？”
她在听到了这个描述的时候，手上的动作很明显地顿了一下。“见过。”她也没有打算隐瞒，“但是，你为什么要找他？”
“他……是不是在为一个反教会的组织而效力？”
戴尔医生的神情凝重了起来。她很严肃——甚至带着一些警惕地看着杰克，“那我，我倒是想要知道，您的立场又是在哪一边的呢，杰克医生？”
杰克笑了。“我没有立场。”他说，随即又指了指床上安眠的小家伙，“他的立场是什么，我的立场就在哪里。而如今，他说他要血洗教会，所以我便算是半个反教会的异教徒了。”
“你敢不敢，对神发誓？”
“我不敢。”杰克冷笑一声，“我发什么誓？我对神明发誓，说我要灭了他的那帮刍狗崽子？”
“……”戴尔医生犹豫了一下，“你听说过，欧利蒂斯么？”
“欧利蒂斯？”
戴尔医生在身旁的抽屉里翻找了一下，翻出了一支笔。她用牙咬开笔帽，然后让杰克伸出手来，在他的手腕内部留下了一个符号。
那是一个九瓣花瓣的花朵，虽然画得不是很精细，但是也能大致看出它的造型。杰克观察了这个图案好久，也没能在自己的记忆里会想起一个相似的符号出来。
“这个……是她的父亲创建的。”
知晓戴尔医生往事的杰克自然知道她话中的那个“她”值得是谁，回想起这些事情来，他还是不免的有些为戴尔医生感到遗憾。
但是她自己却耸了耸肩，就好像丝毫不在意那样——而她的声音却颤抖了。
“这个组织，是为了让那些教会的蠕虫们下地狱的。”她咬着牙说，“若是有心加入，便赶着一个周三，来斯卡布罗的废弃教堂。出示这个印记，便会有人带领你们进来。”
“就……这么简单么？”杰克有些惊讶，若是真的这么简单，那这个组织怎么还没有被一窝端？
戴尔医生摇了摇头。说到这里她突然笑了——那抹邪魅像是从破碎的外壳里显露出来的东西，终于藏不住了。
“不。”她说，“你还要加上一句，’欧利蒂斯万岁’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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